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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容易怀旧的时日(组诗)
◎薛娅
立 冬
雉入大水,北风未起
借着一对大雁的翅膀
把我的问候
捎给你
在灯光尚暖的夜里
饮下满怀寂寥
听你哼起沙哑的歌谣
举起的不是烈酒
翩飞的不是惊鸿
秦时之舟
能否载动汉时的忧伤
你画的不是唐时明月
我吟的不是宋词小调
趁秦岭红叶未尽
饮了这淡茶一杯
在老去的光阴里
把白发绾起
在浅笑的皱纹里
藏起风尘
卑微如叶
霾色沉重
呼不呼吸
都无法逃避
像泥塘的残荷
挣不挣扎
已深陷一生
更像固执的你
一边冲掉尘世的污垢
一边急于奉献出自己的身体
卑微如东风路上的落叶
旋转、飘零
追不上的
是随风渐去的背影
未落之雪
在这个冬季,北方的城
没有莺飞草长,没有流水落花
徒有
灰色的天空,灰色的水泥路
灰色的高楼,灰色的落叶
我用我灰色的眸
盼你、恋你、想你——
无论你铺天盖地
还是零零落落
这么多年
你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我长了几十个春秋
你来了几十个春秋
你悄无声息,自由而寂寞
我从没有
如此热烈地
在这个冬季
想你——
想你赐我以天堂的世界
想你赐我以清亮的眼眸
让我看到楼台依旧,天蓝树绿
让我看到燕子归来,蝴蝶起舞
纵使韶华不再
轻歌与酒
仍存人间
等你
未落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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